在美国打工的日子给我留下了许多深刻的回忆,还记得刚到美国时,人生地不熟,为了生活,我只能到中餐馆打工,以下是我在餐馆打工时留下的难忘的回忆~
第一步的选择
经人介绍,我到一个叫“王记”的餐馆去做杂工。这餐馆坐落在市区,三开间门面,对这个美国中部城市来说,这餐馆规模已经可以了。老板还爽,说, 一周六天,一月800,试工几天,不行走人。餐馆打杂的任务是搬东西、搞厕所、擦玻璃、以及切菜、洗刷碗筷盆勺,肉片上浆等帮厨的活。我一切都得从头做起 ——43岁的我就此在美国从零开始。餐馆的工作时间是上午10点到晚上10点,实际上我要比别人还要早到一些。一开门我就要打扫门前街道,保持窗明几净, 并清扫厕所。然后,开始帮厨,从10点到11点的一个小时里是十分紧张的。因为外卖从10点半开始接单了,大厨二厨要做汤、煮饭、炒饭,我要摆设配菜台、 加菜、添料等,帮他们做好一切准备工作。午市开始后就洗碗,洗碗倒是用机器的,可忙的时候还要帮收盘子。整个下午是切肉,洗菜,帮忙做半成品菜,吸地毯, 清洁店堂。晚上是重复白天的一整套。一天下来已是精疲力竭。如果你吃不了这个苦,就拿不下这个活。厨房里,大厨、二厨、油锅、打杂,我是小四子;店堂上, 经理、收银、招待、打杂,我还是小四子。哪能不累!
风雪黑夜遇妓女
那时我还没有钱买车。我们这个城市乘公交车的人少,班次间隔很长,高峰时10分钟一班,晚上10时以后半小时三刻钟才来一班。冬天的一个晚上, 大雪纷飞,10时下班,工友们开车走了,我走到斜对面的车站等车。气温降到零下4~5℃,街上空无一人。这班车通常是10时过5分经过,但5分钟过去了, 这趟车就是久等不来。打街头电话没零钱,商店已全关门。美国许多城市的中心区域,办公室职员一下班几乎是座空城,尤其是下雪天的晚上,哪有什么人,除非是 鬼!没有希望,只好走了。我冒着漫天大雪踩着冰雪往那条冷僻的靠山崖的近路往回走,我想大约一个多小时能到家。当我走过穷人的街区,昏暗的路灯,凋零的招 牌,废弃的商店,死一样的寂静,只有大雪落在身上的“沙沙”声和脚下踩雪的“咔嚓咔嚓”声。我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正走着,忽然,路边闪出一个黑影。我 看见20来步开外,站着一个穿着黑衣服的黑人。这下糟了,要遭抢劫了!又不能逃跑,因为一般他们都有枪。我脑子一闪,要是真抢,把身上仅有的20美元全交 出去算了,或许能保一条命。我只得硬着头皮向前走。然而,走近到离那人只有五、六步时候,那人说话了,我一听好像是个女人的声音。不对,她说什么?“床上 服务”,是个妓女?我马上扫一眼:她身材修长,一身黑呢裙套装,长长的脸,五官也看不太清。她左手叉着腰部,右手半掩着领子,那么冷的天半露着胸。我不敢 答理,脚步照旧,心想尽快过去。她见我不理,当我快要经过时又说:“先生,需要床上服务吗?”“不!不!”我真怕她动手拉我,但仍装着步履从容。懵头懵脑 地走了好长一段路,回头一看才舒了口气,那女的早已消失在黑暗中了。
拾金不昧
还有件事也挺有意思。一天中午,有一个上海机床公司代表团来就餐。饭后他们起身要走了,我就上前去收拾。发现地上有叠美元。我不声张,捡起来到 后堂一点,心中有数了。我想丢的人肯定会很着急,不能随便让他人领了去,就赶紧出去问:“是谁丢了钱?”中国代表团的都不吱声,只是大家浑身上下摸口袋。 这时有个美国人却说,“我!”“多少?”“大约30多。”“不对!”他又补充说,他是美国公司的领队,我仍说“不行”。接着美国公司的翻译把手一举: “我!”“多少?”“可能50多美元”,“也不对”。我想你们在猜谜语啊!这时,一个中国团员说,“可能是我。”“多少?”“至少二百多,可能四百多 啊!”说着他把裤兜翻给我看,裤袋穿了!当我把480美元还给他时,他连声道谢。他的同伴说,幸亏你把钱还给了他,可买两大件啊!否则,回去没法交代。我 说不必多谢,我也是刚从上海来的。
开车好像“油老鼠”
我还在王记中餐馆打工的时候,有朋友介绍,说有个姓沈的上海青年新开了一家餐馆需要帮忙,不过要会开车。我那时已经花了2000美元买了一辆旧车,考了驾照,就答应了。
老板小沈比我小10多岁,太太叫阿丽。我们都是上海人,似乎更容易沟通。他原是大学生,可能是因为经济拮据,就休学开了一家小餐馆,以筹资费。
如今我有一手烧菜之技,全仗小沈的传授。他耐心地教会我如何打酸辣汤、蛋花汤,教我如何宰鸡、切肉、上浆、配菜、炸锅,甚至于把大厨最保密的如 何调配葱蒜、红烧、川湘等几种预制汤汁调料的秘诀告诉我,使我至今受益不浅。美国中餐有其特定的规格化的做法,蔬菜一般不起油锅,只放在开水中稍稍烫一 烫。鸡片、肉丝等荤料预先过好油,然后荤素一起入锅,一次加入预制汤汁调料,勾芡,淋上香油就成了。这样的烹饪方法味道虽然稍有逊色,但有三大优点:一是 少油,二是色彩好,三是上菜快,只有一二个厨师的小饭店在1个多小时内能够做出上百个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