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亦波:我的哈佛生活

3年前我做梦也不会想到我会到哈佛商学院深造。大学、中学的同学一定都很惊讶。从小长大,不知是父母的期许,老师的鼓励,还是自己的惯性,总觉得我以后会成为一个科学家,回想起来,自己志向的转变,是与我对世界、中国和对自己的认识同步的。 

哈佛的约翰舅舅   

我18岁生日是在洛杉矶LosAngeles的机场上度过的。在机场上打电话回家,听他们祝我生日快乐,突然觉得很孤独。在美国什么人都不认识,英语还词不达意,到底是不是应该放弃了中国安稳的生活出来冒险但同时我也觉得很兴奋,像一个画家准备作他的第一幅画,他已训练了多年,他的导师手把手地教了他无数次,怎样调颜料,怎样下笔,现在他终于自己站在空白的画布前,第一次独自把颜色涂在画布上。    

哈佛给了我第一个颜色,看到的人,做的事,是我在7年前不可能想象的,它使我对这个地图上国家的名字有了新的认识。使我学到了独立的能力,学会了适应一个新的社会---而这个新的社会是不同的文化所集成的,它教会了我们如何去欣赏与接受人与人之间的不同。在哈佛一年我决定专修物理,因为我喜欢分析问题,而物理又比数学接近现实,让我觉得可以真的对世界有新的贡献。我的梦想是做一个发明,改变世界,获诺贝尔奖。  想起在哈佛的经历真是一言难尽:曾在尖端物理实验室研究物质到接近绝对零度的动态;也曾为美国航天局分析卫星望远镜的数据;也曾在爱尔兰的美丽的海岸上长途自行车旅行。这不仅使我学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或是做了什么,而是生活的丰富与多彩,使我能在每时每秒的小事中获得乐趣,给我信心,迎接更多的挑战。      

哈佛的人也是多彩的。有一个人特别给了我信心与信念。许多人开玩笑说他是哈佛的‘外国学生照顾会‘的半个负责人Foreign student host program---是哈佛的校友主动照顾外国学生的一个校办机构,我们叫他Uncle John约翰舅舅。他年近70,是哈佛本科与法律学院的校友。他每年都收三四个学生到他家,而且他与许多已毕业的外国学生也保持联络。

  我是一年级的暑假时遇到John的。他马上收容了我,要我叫他Uncle John,不是Mr.Linsley,第二天他把他家的钥匙交给了我。后来我发现他给每个学生钥匙,因为他觉得唯一能使外国学生真的觉得有个家的办法是给他们自由出入家的权利。     

John经常与我一起骑车去旅行,在洛基山的雪地上、在新苏格兰的荒野中、在伦敦的小街里,在爱尔兰的平原上。John极爱骑自行车,曾两次横跨欧洲,一次是在他67岁时。和John一起骑车使我欣赏了自然,清醒了头脑,锻炼了毅力。一次我们从SanDiego到SanFrancisco骑了一千多公里。共同的对莎士比亚与拜伦的崇拜,很多次我们会在深夜里读诗。John虽然年纪不小,但还能一章章地背诵莎士比亚。不管我们是在加州的一号公路一边骑车一边背诵诗词,或是在爱尔兰的海边张大了嘴呆看着不可置信的风景,或是两人比赛冲下坡路,我被John的精力所震惊。John有一种平静的信心,一种广大的自然胸怀。每当我与他开玩笑说在哈佛一半的人大概都有他家的钥匙时,我总会想到,对别人真正的无私与关心,对自己以外的世界的关心与兴趣,能使人的生活如此充实。他使我看到了更大的世界,使我周围的人与我的自己的生活快乐了无数。John与我成了最好的朋友。  

商业一名家  

John对商人一直没有什么好印象,觉得他们唯利是图,浑身铜臭气,其实他的律师行当在美国的名声也好不到哪儿去---美国人对律师是又恨又怕,人与人之间有纠纷动不动就上法院,告得两败俱伤,只有律师在其中渔翁得利,他们每小时可以榨取100-500美元不等的巨额费用。我对商业起初也没有什么好感,爸爸妈妈是教师,从小潜移默化,总是感觉人类以学业为高,研究与教授是最崇高的职业。  

起初决定专修物理是因为物理比较接近现实,可以让我对世界有实在的贡献。学了3年物理后,我慢慢地发觉现代物理与现实离得很远,他们对社会的贡献是几十年后才会有结果。物理学家每日的生活是在日渐庞大的物理世界上的极小的一个角度中度过的。 

  在我对自己的认识明确的同时,我对中国现代社会也有了更深的了解。美国对中国有极大兴趣,是又爱又怕---爱的是13亿人的市场潜力与廉价的劳动力,怕的是巨狮的猛醒使中国变成第二个前苏联。我在哈佛学了些经济课,留给我最深的印象是一个大问题:为什么中国有如此多的人力,丰富的天然物质条件,与越来越多的经济资本Finacial Capital,可与美国相比之下又那么穷如何能将这些人力与物力资本输入经济引擎,以造出更多的资本我慢慢地认识到亚当?史密斯在《国家的富强》中所说的深意:一个国家的富强是决定于它制造商品与服务的能力---这个国家的消费者用他们的收入买这些商品与服务,然后以更多的精力投入制造更多的商品与服务。一个国家的经济引擎是这个良好循环的中心。   中国需要的是企业家,中国缺少企业家,而不是更多的科学家。企业家相互竞争的过程中,增加了一个国家的财富。在我大三时候,我慢慢地对商业有了兴趣,开始阅读有关商业与中国经济的信息和图书。  

大四开始找工作,当时策略咨询自然是最热门的工作,不但做的工作很有趣---帮助大企业解决策略问题,而且工资也是最高的。对我来说,附加的吸引力是因为我对商业一窍不通,而咨询要的是有能力和头脑聪明,不一定要资历有多深,再加上咨询可以使我接触各种行业与各种策略问题。经过激烈竞争我得到了美国最好的两个咨询公司的聘书:麦肯锡Mckinsey&co.与波士顿咨询公司BCG。 

我选择了较小但更亲切与创新的BCG。在BCG的两年一转眼就过去了。这两年的工作是我一生中最有趣的。曾为十大企业之一做过策略研究,也给欧洲、亚洲与美国的三个顾客同时做策略吞并的蓝图。两年下来,美国各处都跑遍了。透过咨询的镜头,我对美国的商业机构有了很深的了解。又到了整顿调整,再设目标的时候,我决定入哈佛商学院深造。

美勤精英顾问